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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音樂 尋光的飛蛾 -- 那我懂你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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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Damien

2012年10月7日 (一)

「那我懂你意思了」臉書粉絲專頁

「那我懂你意思了」StreetVoice

 

對於還未獻身社會的聽眾,他們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常說出口的話都被唱了,卻尚不知其殘酷,少數往歌裡深究者,則難免焦慮;而對於正努力求生存的人,詞句裏頭與小確幸不成比例的悲哀,好似點點細雨,早已匯聚成一座死海,人們都只是浮在最上方,隨波推送的活屍。微笑的粉紅面具有著一隻無法迴避其視線的恐怖眼睛,那是裝扮的現實,也是那我懂你意思了反覆論述的主題,一種被音樂消化完全的憤世嫉俗,對象是那宿命的枷鎖、無可迴避的不自由。

 

那我懂你意思了的歌詞是那麼貼切,極易產生共鳴,巨大的孤獨和私心的反覆辯證,卻在赤裸地公諸於世後,終被有意無意地誤解。收錄在《StreetVoice冬季選集》裡的「所以我停下來」被台大影像團隊Project 10拍出一個女女鬥毆的華麗畫面,主唱修澤曾表態那支MV曲解了他創作的本意。的確,如果看過了他們自己為《騷動》系列作品拍攝的黑白影像和搭配的噪音,便會懂得他們寫歌創作,永不追求漂亮包裝,必然得心煩意亂,因為思辨現實總是一件煎熬自己的事。

 

也許他們從不想讓人懂他們的意思吧,也因此巧合地創造出一種屬於自己的乾澀聲音,唱歌好似渴了十幾天,密集的低音顯得百無聊賴,吉他失真、回授一開便得駭人。暑假前,曾看過多次修澤的現場表演,我知道,他的話不多並不是沒得說,反而因為有太多想說的,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講了,試著講多一點便走向語無倫次,只得任情緒流進歌裡,揮灑的力道從此未見疲倦。某次,在廣播節目上聽見過,四分衛的《起來》是修澤最早買的幾張搖滾專輯之一,後來去聽在某個咖啡館裡的表演,他便翻唱起「破銅爛鐵」,短短半首,又髒又狠,好聽不已,視頻上亦尋得他翻唱的「沒有菸抽的日子」,爾後總識其為受盡瘡辱的張雨生,鼻腔共鳴的高音宏亮卻不往天空擴去,反而是倔強地鑽入地底,與他描述城市冷漠的歌連成一線,為底層生活賦予喘息的空間。

 

活在地下總是窒息的,即便學會了吶喊,世人依舊不聞不問,於是他寫下:「小鳥並不在意 藍天也不在意/太陽並不在意 白雲也不在意/城市並不在意 汽車也不在意」(失眠)或是迂迴一點的描述這份疏離:「漸漸地這城市堆疊成一格一格/格與格之間被另一格連接著/……/然後呢 誰會懂呢/是不是最後都無所謂了 都無所謂了」(格子城市)一邊是自己的無奈,一邊透漏著無殼蝸牛族為買房奔波的悲哀,無情的都更年初又在未癒合的傷口上刮了一刀,逼得他們不得不直接宣示:「沒有人在乎你在乎的事 就像我 就像你」(沒有人在乎你在乎的事)盡收眼底的可怕現實,是誰咎由自取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快點解脫才是當務之急,「失眠」結局是沒你沒我的全數終結;「格子城市」也說都無所謂了;「沒有人在乎你在乎的事」帶點控訴地高喊──他們說讓這個世界毀滅吧。

 

我想起了八十八顆芭樂籽的新專輯《比獸還帥》裡,阿強也唱:「我希望世界末日就是明天」(態度)。這幾年玩音樂的門檻是降低了,靠音樂生活的人卻依舊辛苦,大環境似乎在每個人的生活裡塞了一堆麻煩,往這座垃圾場裡翻覽,從而創作的人,精神上定然是自我凌虐。《沒有的 阿!?》即使在學校社團、教室裡錄音,成果多數仍是肯定,然而在音樂推動者大獎上獲得「最具潛力獎」時,他們反而說出:「我們真的有潛力嗎?」的自我質疑,讓我不禁恍神了,這個時代難道給不起願景嗎?當說話無法肯定,都得在前面添上「可能」、「大概」等字眼,未來的機會卻遠比「可能」還渺茫,年輕人只得隨著年齡成長慢慢往死海裡躺。

 

「我打工的咖啡廳」於是在修澤牢騷煩悶到絕望的創作裡,成了一首另類的歌,那是他退伍打工後,在咖啡廳裡對小人物生活來去的觀察,先是木吉他伴奏和修澤難得溫柔的聲音,鍵盤在後點綴,副歌轉為搖滾,卻依然能聽見木吉他共鳴的清亮,最後接段電吉他獨奏,再大開效果器,升一個KEY唱到底,原本心想好一首流行歌,卻驚覺主題與敘述之於該團的非凡。他寫一個女人和朋友喝咖啡、聊天的一般生活,而自己世故地明瞭世界一切的無常,那女人終究會離開,眼前的畫面終究會結束,美好的事情不可避免地忘記…,然而他一直默念著心裡小小的奢望:「只希望我能永遠不會失去 失去你」。這首歌平凡,力量卻極大,簡單的東西往往乘載著複雜課題的解答,在一個處處被破壞,美好遭遺忘的世界裡,不想失去就不得不紀錄,攝影師用影像捕捉,作家用文字堆砌,而音樂人就寫進歌裡。我想,那我懂你意思了所傳達的時代課題,並不只是純粹地發牢騷與抱怨,從第一張正式專輯到騷動系列,沒有過分雕琢的詞句,修澤是自己歌裡在黑暗中尋光的飛蛾,即使與宿命比起來是那麼微小,仍耗盡全力地吶喊著平凡的一句:「不要忘記就不會失去。」

 

(原文刊載於台灣音樂書寫團隊


『以上文章版權為本文作者所有,授權刊登於PlayMusic音樂社群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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