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工作者,他們將所聽所聞紀錄於影像與聲音中,使觀眾好奇故事的面貌乃聚焦於人生中哪一個部分?有的歡笑、有的浩大、有的沉重、有的真實、有的虛幻、有的死別。而《百日告別》便是一部探討死別的故事,一部來自於生活的故事。
雖然架構不龐大,不在於死亡與人生的哲學,而是對於死亡的痛苦,以及我們面對死者的不甘。在百日之後,我們與死者殊途,不應再留戀死者,百日之後應該繼續向人生目標前進。百日之內我們為死者做七,緬懷祂們,誦經、弔唁,幫助祂們,我們從中慢慢釋懷永別的事實,看著遠離漸漸,悲傷也漸漸揚去,留下的,乃孤獨行走足跡。
《百日告別》似乎是一部相當、非常、極度傷痛的作品,足以影響我們的一整天的心情,觀影情緒覆蓋了所有歡樂,必須沉浸在《百日告別》的哀慟中。我們其實不用擔心觀影情緒太悲傷,因為同為編導的林書宇將故事完整放大男女主角如何面對悲慟,他希望我們看見並感受故事,而不是完整地沉溺於故事地深淵。
以一場車禍展開故事,從中帶出男女主角不曾交叉卻形同陌路的百日。在《百日告別》裡,林書宇緩緩敘述喪夫與喪妻的兩種不同的哀慟,所以《百日告別》相對吃重演員,演員的情緒只要稍稍不對,將完全影響整部電影的模樣。
然而非常令人精豔的是,五月天的石頭──或許應該用其本名:石錦航。因為《百日告別》是他於電影演出,應該與他的音樂互相區隔,他以演員的姿態站在大銀幕裡,而不是一位音樂工作者。進入大銀幕後,他的身份則是──石錦航,演員。
沒有任何遲疑與誤差,因為喪夫與喪妻的情緒與過程各有不同,這項概念在林書宇的筆尖非常淋漓盡致,讓林嘉欣及石錦航完全發揮角色,每一個橋段中都能看到極度逼迫的演出。對於喪妻的男性而言,他先是逃避、再來才是面對、最後不一定能釋懷。
喪妻,不僅僅是悲慟,而是人生扛上了不願的包袱繼續向前行走。你會發現所有的開心、歡樂、愉悅全都變調,變成你最想拒絕地悲傷。喪妻的他參加了妻子的告別式,在西方禮拜中,他完全沒有心情為妻子禱告,真實的悲慟沒有任何詞句,也不會有眼淚,因此林書宇特以寵物死亡作為引導,引導出喪妻地憤怒。
禮拜的橋段裡,石錦航非常精彩!他將憤怒暴力地砸向喪犬地愚蠢假象,他毫不留情地憤怒,沒有任何一絲遲疑。從沉痛到怒氣累積,累積時的轉變與疊加,每一分情緒、力道,非常清晰、非常完整,每一分怒氣似乎能衝破銀幕,感受到那一份被燃起的狂怒,單單這項橋段就足以代表石錦航在《百日告別》裡的演出。
已入圍第52屆金馬獎的林嘉欣,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演員背對著觀眾演出,然而林嘉欣的背影再度地精豔了《百日告別》在張書豪與林嘉欣痛失兄長與丈夫而互擁地橋段段裡,畫面鎖定張書豪痛哭的臉龐,林嘉欣背對著我們,但是她的力道卻完全大過張書豪,意想不到──她的背影能如此有力,再那一場情節裡,林嘉欣的情緒完整覆蓋了畫面,沒有任何保留。
而蘇打綠的阿龔──龔鈺祺,成功締造了《百日告別》聲音,獨樹地為電影增添了註解,讓劇情更清楚,使情緒能隨者音樂繼續延展。在此我非常希望龔鈺祺能繼續創作音樂,多噌加幾部電影的配樂作品,同時盼望龔鈺祺榮獲金馬最佳原創電影音樂,因為我不僅被《百日告別》的演員精艷,更是享受了音樂的精采。
《百日告別》來自林書宇生命中的三年,他利用了三年精鍊出《百日告別》觀賞完後不僅認為它值得一部金馬,並且重新審視或定義了我們對於死別的看法。當我們在等待明天到來的同時,是否想過與今天告別?當陽光突然消失百日,如何繼續往前走?在《百日告別》之後,將帶領我們思考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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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原子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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