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藍蝴蝶
2013年11月18日 (一)
這次與尚雯婕的訪談,其實是在一年多前她剛剛發表了專輯《ODE TO THE DOOM 最後的讚歌》的時候,為《音樂時空》雜誌的封面人物訪談而做的。當然,與當時雜誌刊登的版本不一樣的是,這一次發表在本人博客當中的版本,會把當時雜誌沒有刊登出來的哪一部分的訪問內容……
在那一次的訪談中,和尚雯婕聊了很多很多,當中包括了她對自己過去多年在樂壇上奮身拼搏的血淚史、包括她對當下的流行文化的評價、包括她對於音樂創作的鍾情、對於自己演唱過作品的感受等等。雖然,是一年多前的訪問,但或多或少會讓人感受到,她近期最新發行的《Graceland 恩賜之地》的初衷——做哪個更好的自己!
而,當時沒有被雜誌刊登出來的這個有關她眼中的“同性戀”的部分,或許可以讓很多人更為清晰了解,為何尚雯婕在近日的派台作品《越愛越明白》的MV裡面,用影像來呈現出屬於愛的多元的議題。這部分訪談的內容裡,尚雯婕很清晰地表達了自己對於同性戀、以及是同性戀群體的認同與支持,更細說了自己眼中對於“愛”的完整定義,以及是自己與身邊的同志好友的相處、合作的經歷。
做音樂:表達自己的願望!
藍蝴蝶:很多人都說,現在做音樂很難,流行樂壇也處在一個很頹喪的狀態。你認同這個觀點嗎?
尚雯婕:我同意,人們對音樂和音樂人的尊重已經變味。被劃為娛樂人的音樂人們,很難再有像過去那樣平和的心態去做音樂。
藍蝴蝶:如果要你用一句話來總結一下當下的流行樂壇,你會說什麼?
尚雯婕:我不懂,但我只能繼續做音樂。
藍蝴蝶:當下的很多年輕歌手當中,有沒有一些歌手是你欣賞的?如果讓你選擇一個歌手來合作,你的選擇是?
尚雯婕:所有堅持原創的歌手都值得尊敬,也都會是我將來合作的選擇。
藍蝴蝶:直到現在,你已經在樂壇發展了好幾年了,其實對你而言最大的收穫是?
尚雯婕:自己的音樂。
藍蝴蝶:近幾年來,有很多年輕的歌手都開始嘗試去跨界發展了,例如去演戲、主持之類的。其實你怎們看待這樣的情況?
尚雯婕:我也跨過,但自認自己的性格不適合當演員,人與人不一樣的,我還是老老實實做音樂吧。
藍蝴蝶:起初的時候,很多人認識你都是因為那個比賽。到你真的要發片當歌手的時候,你有沒有試圖用自己音樂去扭轉觀眾對你當初在歌唱比賽里頭的印象呢?
尚雯婕:我想扭轉,是因為當初出道的音樂與我真正自己創作的音樂距離很遠,我想讓人們通過我自己的音樂了解我這個人。
藍蝴蝶:你是那種很個性的歌手,曾經也有不少人對你的一些造型提出過異議。其實,當初是什麼讓你產生在形象方面做大膽嘗試的念頭的?
尚雯婕:衝破束縛,表達自己。
藍蝴蝶:在過去的六年時間當中,你有經歷過不同時期的轉變,從唱別人寫的歌、到你自己去創作、再到你擔任專輯製作人。是什麼驅使你去有這些變化?
尚雯婕:表達自己的願望。
藍蝴蝶:對比起當下很多和你差不多時期出道的歌手,你可以說是當中較為突出的一個,無論是你放在音樂之中的概念、還是風格。其實,你有沒有去刻意地去想過,屬於尚雯婕的音樂就應該是這樣的?
尚雯婕:我想過,其實我很早就知道屬於我自己的音樂和當初我唱的那些東西,甚至和大部分現在國內市場上的音樂,都不太一樣,正因為如此,我一直想做這樣的音樂。
創作:音樂本身就是一種“致幻劑”
藍蝴蝶:你精通英語、法語、國語、粵語,例如在你的全新專輯當中,也把這幾種不同語言放在裡面。在同一張專輯當中,演繹四種不同語言的作品,你的目的是?
尚雯婕:承蒙誇獎,我並不懂粵語,只會唱那幾首歌而已。填粵語詞是因為有個別歌曲填國語不好聽,粵語會和旋律更搭。我的創作最早都是英文的,公司為了讓更多人聽懂,又做了國語粵語法語的版本。
藍蝴蝶:對於你而言,在這四種語言當中,最難去攻克的是哪一種呢?
尚雯婕:粵語,因為不太習慣發音。
藍蝴蝶:你是上海復旦大學的法語系畢業的,其實當初你去進修法語,有沒有想過為自己今後的音樂生涯鋪路的?
尚雯婕:沒有。事實上,法語對我現在從事的行業沒有很直接的幫助,只是從泛泛來看,語言還是擴大了我的音樂視野,所以即使有幫助,也是潛移默化那種。
藍蝴蝶: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對法語產生興趣的?這一門外語,對你在音樂創作上又有沒有帶來一些新的刺激呢?
尚雯婕:我在學習法語兩年左右開始喜歡這門語言(原先想選西班牙語,但復旦沒有)。法語給了我更大的音樂視野,另一種思考方式。所以創作上的影響一樣是潛移默化的。
藍蝴蝶:其實,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創作寫歌的呢?是怎樣發現,自己原來也有這方面的特長的?
尚雯婕:從08、09年開始試著寫,但一直找不到好的方法。一直到10年,才開始有點進入狀態,發了《連卡佛小姐》這首歌。
藍蝴蝶:作為創作人,生活之中有什麼事情最能激發你的創作靈感的呢?
尚雯婕:一些小細節和小感悟,可能是突然看到的一個老朋友,或者別人說的一句話。
藍蝴蝶:當你創作出一首作品以後,你是怎麼評斷它的好、或不好的呢?會不會那去給身邊有沒有一些朋友去一些評鑑呢?
尚雯婕:很簡單,好听就是好,不好听就不要了,也不會拿去給別人聽,這方面我比較自我。
藍蝴蝶:對於你而言,有那些歌手、或是樂壇前輩是你欣賞的呢?他們當中,影響得你最深的是誰?
尚雯婕:李宗盛。他90年代的很多情歌的創作都是無法超越的。尤其欣賞他的歌詞。直白簡單,但卻有著很深的人生積澱,我覺得這是好音樂的最高境界。
藍蝴蝶:你現在已經算是一個很成功的女歌手,也有數字龐大的粉絲。你希望透過音樂,會帶給自己的粉絲怎樣的影響呢?
尚雯婕:音樂本身就是一種“致幻劑”,他們聽我的歌能夠進入自己的狀態就好。
專輯:《最後的讚歌》
藍蝴蝶:你剛剛發表了自己2012年的全新創作專輯《最後的讚歌》,其實這張專輯的名字標的的意思是?裡面,又包含了一個怎樣的概念?
尚雯婕:我的這張專輯講的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怎樣走向破滅的。專輯的解釋我說過很多,但其實我更希望聽眾自己去理解。創作者自己在創作之初都不會想那麼多,之後也不太希望解釋太多。我只能說,這張的音樂里有很多故事。
藍蝴蝶:這次你繼續堅持了創作,以及是以多種語言來詮釋當中的作品,相信你也投放了不少心血在裡面。去創作這張專輯對你而言最有難度的地方是?
尚雯婕:和編曲老師們的溝通,怎樣讓他們知道我要表達的東西和我希望的表達方式。
藍蝴蝶:用法語、英語、國語、粵語,不同的語言去詮釋當中的歌曲,對你來說在錄製的過程中,有沒有一些讓你感到困難的情況發生呢?
尚雯婕:主要還是粵語,因為完全不懂,錄音就找了廣州當地音樂人來教發音。一個字一個字摳,比如“低”我就標個“呆”,“魂”我就想著念“one”。
藍蝴蝶:你的音樂從電子、到搖滾、再到一些哥特式風格都融入在當中,其實作為製作人,你對“音樂”的理解的是怎樣的?
尚雯婕:是另一種語言吧,就是自己想說的話,跟寫小說、畫畫一樣。
藍蝴蝶:你新專輯之中混入了迷幻的電子、歌德風格、以及世界音樂等不同的元素在其中。你作為這張專輯的製作人,當初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張專輯之中,加入一些離流行曲很遠的元素在裡面?
尚雯婕:沒有刻意的去想這些東西,只是歌寫完,就變成這樣了,也許這些都在自己潛意識裡。
藍蝴蝶:你有沒有擔心過,一些人聽過你的新專輯的作品後,覺得你的音樂小眾呢?你又是怎麼看到“小眾”這個概念?
尚雯婕:沒關係,我能寫的就是這些東西,喜歡聽的人自然會去聽。
藍蝴蝶:很多樂評都給了你這張專輯很高的評價,其實對於這些好評,你又會以一種怎樣的心態來看待的?
尚雯婕:很感謝每一個對這張專輯評價的人,因為他們認真去聆聽了。
藍蝴蝶:你自己這次擔任製作人、創作人的全新專輯的成績滿意嗎?如果要你去為自己的專輯打個分數,你會給自己幾分?
尚雯婕:6、70分吧。還有一些上升空間。
藍蝴蝶:專輯當中有那些作品是你最為滿意的?又有那幾首作品,是你覺得不大滿意,會覺得還可以做得更為精緻的?
尚雯婕:《最終信仰》不錯,但如果叫我自己看,所有的歌都還可以做得更好,我是個完美主義者,很難滿足的。
藍蝴蝶:你先後都嘗試過很多不同的音樂風格,在你接下來的日子裡面,又有沒有去打算嘗試一些不同的風格?
尚雯婕:會,我不希望重複自己,希望再做些不一樣的。
to同性戀的話:我支持一切形式的真愛!
藍蝴蝶:近年來,越來越多公眾人物都走出來支持同志。其實,如果要你站出來一起去支持同志的話,你會願意嗎?
尚雯婕:我自己在微博、博客上已經多次表達過,我支持一切形式的真愛。
藍蝴蝶:在你看來,你是抱著一種怎樣的眼光去看待同性戀這一種關係的?你所看到的同志,他們的生活又是怎樣的?
尚雯婕:我們這個圈子會有很多機會接觸到同誌群體,我們關注的是這個人是不是善良,是否有才華,工作是不是盡心,沒人會去想同志不同志,很無聊,同志和我們一樣,吃飯睡覺幹活兒,我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
藍蝴蝶:其實,在你過去的生活、或歌唱事業上,你有沒有受到過一些演藝圈、或是時尚界的同志名人影響呢?他們怎樣影響著你?
尚雯婕:這個問題比較難答,因為別人和我一起工作的時候也不會先上來告訴我“嘿,我是同志,很高興和你合作”,所以我沒有辦法知道誰是誰不是。我喜歡和所有善良勤奮有才華的人一起工作。
藍蝴蝶:你生活當中有沒有一些同志的好友?在你看來他們的生活是怎樣的?
尚雯婕:朋友中有,在我眼中他們的生活和普通一樣,沒什麼區別。
藍蝴蝶:如果要你去為同誌群體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你會做什麼呢?
尚雯婕:我不想刻意地去做一件事,這不是我的性格,刻意地對待在我看來反而是多此一舉,我把他們看得和普通人一樣,然後一起生活,工作,玩耍,吵架。
藍蝴蝶:有什麼話想跟世界各地的華人同志說的?
尚雯婕:We are all just hum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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