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觀眾席，見到舞台上有雙鼓組左右兩立，那時我就開始期待這場演出的張力對聽覺的震撼。拉開大幕，Hello Nico 以〈用靈魂交換肌膚之上〉帶來整場演出序曲。合成器樂手以冰冷的音色製造出疏離感，而雙鼓組所帶來重份量的大鼓聲，不僅加重了聲響的份量感，更快速的讓聽眾掉入迴響旋渦。緊接著帶入下一波高潮〈荒蕪〉，前段合成器與鼓聲和歌聲的結合簡直太漂亮了，而主唱詹宇庭一如往常地灑著一頭長直黑髮，時而撩撥她的長髮、時而彎下腰對著音樂哀鳴，任由聽眾的視覺焦點倒映身上。

而和許多樂團不同，Hello Nico 整場演出維持他們一貫的沈默風格，沒有聽到他們和台下互動、沒有一句感謝詞，不用多餘的言語解釋，只選擇用口白串聯每首歌之間的高潮起伏，更埋下下一首歌的情緒伏筆。這或許也是 Hello Nico 的一貫特色吧！他們選擇讓現場聽眾專注在歌詞的意境與演出的張力。

或許很多聽音樂的你，習慣隨手帶上耳機打開音響的按鈕就能聽到錄製好的完美音樂；或許你會問，聽專輯就好了，為什麼還要花錢來聽現場演出？如果你有這個疑問，來聽 Hello Nico 的現場吧。

「現場我們會誇張很多。」Hello Nico 吉他手李詠恩曾這麼說。這種誇張你或許會聯想到穿著多麼華麗的服裝、嘶吼著吶喊著、甚至用滑稽的口吻說著笑著怒罵著。不是的，Hello Nico 的「誇張」，是他們嘗試用盡所有力氣，來呈現不同於專輯的標準音樂。吶喊、吟喃、擺動身軀、擴大編制，他們投入了所有的靈魂、投入了所有的力氣在表演上，也著實提升了音樂的感染力。是的，真的很誇張，因為他們的音樂感染了現場每一個人，從每一位觀眾屏氣凝神的表情中你就能知道。
 

在現場聽到〈規格化的城市、商品、人〉這首歌，前端吉他的鋪陳和鼓聲的迴響，慢慢鋪陳至後段，宣洩吉他尖銳衝破耳際，主唱詹宇庭後段幾近歇斯底里的陳述與吶喊，情緒就像病毒般逐步竄上脊椎，感染你的情緒。仔細環顧四週的觀眾，並非大力的擺動頭髮舞動身軀，反而是全神貫注的、屏氣凝神的觀賞他們的演出、聆聽不同樂器所製造的聲響，同時思考 Hello Nico 的旋律和歌詞，以及演出當下所帶來的震撼。你以為他們很安靜，但昏暗的燈光下掩蓋不住他們即將要溢出來的情緒。
 

演出即將到尾聲，我不禁思考，好的音樂就是這樣子吧！帶著觀眾去思考，這也是所謂的「感染力」。仔細咀嚼他們的文字，從她的歌詞中你不難想像，她筆下的世界就是生活在城市中的人們會會遭遇的一切，孤寂、憂傷、以及執著。琴鍵的高低起伏，帶來眾所期待的〈花〉，標準的鍵盤聲灑在寂靜的場內，宇庭濃厚的情緒慢慢帶開，你可以聽得出那份孤寂、嘆息和沈默，關於情感糾纏的美麗和混亂。

就算最後一首歌帶來「唯一的一首快樂的歌」—〈出走〉，但整場演出聽起來情緒有點重了，彷彿一口氣壓在喉頭只能低聲悶喊著。不過，在城市中生活的你我，不就是面對這麼多沈重的情緒嗎？

這就是 Hello Nico 的音樂能帶給你的感受，讓你思考著獨處和對話這件事情。所以，別再問來看現場演出的意義是什麼，你總需要一個管道宣洩你的情緒。
 

文：PlayMusic編輯部    圖/資料/影片: Lega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