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深信,願意接這類型劇本,又或樂於發想這類型題材的導演或編劇,骨子裡或多或少都有些反社會傾向,而偏偏這類人對社會底層的觀察是無人能出其右的。
與其說有些人期待世界末日的到來,倒不如說,總有人深信會有一道無人能阻擋的機制,重新將這世界洗牌,但能將這世界改造成什麼樣子?這就見人見智。財富、健康、權力、環境,《極樂世界》導演尼爾布洛姆坎普給足了電影完整的題材元素,亦成功塑造一個悲劇革命英雄。老實說我是個頗叛逆的人,我並不討厭這類題材,甚至是有些興趣的,但《極樂世界》為何無法深得我心,我想不是電影故事的問題,而是電影本身基本手法的問題。
時值洪案的爆發,白衫軍25萬人集結凱道猶在眼前,觀看《極樂世界》中其中幾幕,及故事背後巧妙的寓言性,不禁衍生共嗚之感。麥特戴蒙飾演活在貧民窟底層的馬克斯,不僅為自己前科累累所苦,工作的內容更是製造著能掌握著自身生活大權的機器人,這是何等諷刺之事?而當馬克斯身陷致命危機,不僅無人救援,更被自己製造的機器人棄之如屣,為求生存,逼得馬克斯不得不找上人蛇集團,為自己的生存做最後一搏。
由《極樂世界》投射出來的是什麼?就是體制。《極樂世界》(社會上層)裡的人擁有著財富、健康、權力,以機器人控制著在貧民窟裡不得翻身的多數人(社會底層),多數人在控制下製造著機器人(體制),卻也只能服從機器人的號令,若有違反,輕者殘重者死,是我們豢養著體制,讓我們自身蒙蔽在體制裡,最後造成了體制殺人如草芥的惡性循環。
於是我們得挑戰體制,它可能是場革命,也可能是世界末日,不論如何,它都會是場悲劇,因為注定有人流血,注定需要犧牲。
導演尼爾布洛姆坎普設定的《極樂世界》亦讓我見著了「鐘點戰」的社會觀、「攔截記憶碼」的世界架構、「重裝任務」的革命方法,我欣賞尼爾布洛姆坎普在情節與畫面上的果敢,卻對整體情節的邏輯缺陷有些感冒,《極樂世界》在運鏡述事上有著挖東牆補西牆,補西牆完想起東牆已漏的明顯嫌疑,故任憑麥特戴蒙身著重達11公斤重的裝備飛天遁地,依然難以激起觀眾慷慨邀昂的血性。倒是茱蒂福斯特無愧為兩屆影后,反派氣質技壓全場,叫人大呼過癮。
少數人的《極樂世界》真的完美否,我不知道,不過瞧瞧現今世界各角落的種種革命,甚至是我們台灣本身,在所有意識逐漸抬頭後,我們看著遠方祈盼的《極樂世界》究竟是否會來臨?這樣的世界會否是另一個引臨我們走向集體毀滅的另一個開始,我想,那樣的世界,就留待你我來驗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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