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們都是愛著的》，萬芳唱出音樂的生命與故事

　　對我來說萬芳是陌生而熟悉的名字，我沒趕上她的時代。而上張專輯《我們不要傷心了》，聽過幾遍卻還是無法深入其中，可是這次的《原來我們都是愛著的》，卻讓我徹底的被萬芳的音樂所感動。專輯名稱乍看之下是討論愛情，但實質上則是以親情為重。

　　你是否曾經對自己的父親表達愛意？除了在父親節說一句簡單的父親節快樂，在平常的生活中你有和爸爸說過一聲我愛你嗎？也許是受華人傳統的思想影響，爸爸在家庭中似乎總是扮演沉默而嚴肅的角色。小的時候可能還會跟爸爸很貼近，但隨著年紀漸長，距離似乎也就越來越遠。太多話語，不要等到來不及說才後悔，因為「原來我們都是愛著的」。這首歌唱的就是這樣的情境。萬芳唱的也許是他和父親的相處，但聽歌的時候，我們卻能自然的帶入自己與爸爸互動的情景。愛，不應該吝嗇，尤其是對家人。

　　唱完了父親，「Michelle的第一天」唱的是成長，也可以當作是母親唱給女兒的歌。當你回頭去看，是否還能想起，是從哪一天開始，我們長大了。春夏秋冬，年復一年，我們學著各式各樣的事情，當我們長大的那天，其實所有人也再一次的成長。在這首歌裡，萬芳像是一位慈祥和藹的母親，用歌聲告訴女兒，放手之後，家人依舊在裡等著你。

　　雙親之後，再來是長輩。「阿茲海默」是一首殘酷而心痛的歌，這幾年電影很常見的題材，進到音樂之中依然讓人鼻酸。據資料表示這首歌是黎煥雄先寫了詞，萬芳看完後卻不知該如何譜曲，最後吳青峯接下了這個工作。歌曲中反覆的鋼琴聲，就像是海浪陣陣席來。從主歌的平淡，進入副歌後隨著伴奏漸強，情緒也在瞬間爆發。「我記得朱槿是扶桑／我記得微笑是友善／但天吶我不記得你」，簡單幾句話道盡了面對失智症的無奈。許多人渴求遺忘，覺得那是種幸福，因為可以忘掉不愉快的過去，但看到阿茲海默的患者，你依然這麼認為嗎？

　　失去是人生必然面對的課題，因為深愛過所以難以割捨，於是有了這首「可是我還是學不會」。就算知道不能一直沉溺在傷痛之中，需要慢慢走出來，可是依然學不會。歌曲的行進方式很像「阿茲海默」時而收斂、時而哀傷、時而奔放。反覆的情緒交疊，呈現出歌曲中矛盾的心情。想念從來就無法控制，又哪來的故意。「讓我送你花一朵」雖然同樣也是唱著失去過後的情感，但心情卻不是撕裂而糾結的。伴隨著歌詞轉換在虛實間，哀傷不見了，只剩下恬淡的思念，就像那朵花獨自芬芳。

　　專輯中同一首歌收錄兩個版本分別是「小星星」和「小星星的對話」，詞曲出自獨立創作歌手Koumis蓓麗。以創作者自己很喜歡的繪本作為主題，不管是歌詞或旋律，雖然簡單卻都令人印象深刻。實在很難想像這是在病房中創作出來的歌曲。萬芳獨唱的版本有著豐富的伴奏，就像是溫柔的撫慰；而和Koumis合唱的版本，雖然只搭了簡單的吉他，卻像溫暖的陪伴。小星星的勇氣來自於所有人的支持和他自己毅力，等待康復後又能再次發光。

　　「我只想安靜的獨自跳完一支舞」冷靜中帶著些歇斯底里的情緒，唱著被緊繃的人際關係所拉扯的處境。敲擊的鼓聲如同心跳般震動著，耗盡所有力氣狂舞。「睡著了」有著很美的創作故事，這是萬芳造訪挪威後寫下的歌曲。坐在移動的車上，感受著大自然各式各樣的水聲，心靈也彷彿被深深洗滌。最後完成的作品，在Lisa的巧手打造下，像是飽覽北歐景色的寢台列車。沉睡的同時也藉著外界的聲響進入了美麗的夢世界，後半段加入打擊樂器後，宛若夢幻般的進行曲，但不是胸壯威武，而是天真可愛的那種。

　　其實我們都知道世上沒有「永遠」，但若有人誠摯的跟你說著，他相信〝永遠〞，那也足夠感人了。這是一首關於都更（都市更新）的歌，當熟悉的景物與家園消逝，記憶是否也跟著更改。整首歌的開始，唱著結束與變化，就連伴奏的鋼琴聲也都能隨時嘎然而止，在這樣的情況下怎能找到永遠？但中段那個相信永遠的人出現，接著歡樂的和聲加入，與結束的歌詞相互交錯著出現。最後，我們似乎也在這個變動的時代，相信了永遠的存在。世界會改變，但至少情感與思念是長存的。

　　《原來我們都是愛著的》是一張有血有肉的專輯。專輯的製作過程採用傳統的類比錄音，甚至是難度很高且麻煩的歌手及樂手同步錄音，只為了傳達出專輯中所要呈現的情感。萬芳的麥克風也不是固定的，而是採用手持，一切都的作法都是要讓這張專輯的情緒是人性的、有溫度的。

　　萬芳與資深音樂人林揮斌從上一張專輯《我們不要傷心了》便開始一起合作。到了這張《原來我們都是愛著的》更清楚的聽見，這樣的合作是非常正確的。萬芳是歌手出身，雖然自己也創作，但在製作方面卻是相對弱的，因此她找來阿斌老師合作。不只可以相互摩擦想法，甚至他能替萬芳完成她的意見，將其轉換成美妙的音樂。

　　萬芳跟阿斌老師就像是音樂上的家人，他們這次用一張專輯的時間，唱出十首關於人與人之間，情感流動、糾結的歌曲。萬芳搜集了這些生活中承載著記憶的故事，用音樂唱給你聽。建議欣賞這張專輯的時候，能夠將自己淨空，投入萬芳的音樂世界，你會發現原來這裡面也有你自己的故事。也許關於恐懼、遺忘、思念，甚至是勇氣與希望，以及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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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Waiting威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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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原來我們都是愛著的》音樂故事（官方文字版）

《原來我們都是愛著的》音樂故事（官方影片版）

（我非常推薦大家去看這些音樂故事，了解這些歌曲的創作由來及製作過程，一般的流行專輯可能不像萬芳這張專輯有這麼多的故事可以告訴大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