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TNR
2012年2月13日 (二)
如今她用那紅色旗袍覆蓋著的、我先前在其間進出著的雪白雙臀坐在床沿。挺上了蜿蜒的腰身,對著老梳妝台那砌上去的古鏡重新挽上髮髻。床側透進來的粉白色光打亮了她的半側,也讓另一側如月亮隱蔽的背光面一樣陰暗。我,坐在她那被箝制在地上的影子,看著她,卻看不到她。就這件事在我們之間始終未變。
取出了朱紅色的唇脂,在要抹下的的時候她連頭也不回的就丟了我一句:「這是最後一次了。」她抿了抿嘴,讓上唇跟下唇輕輕的摩擦著,猶如剛才對待我那般。我看得入神,但「我以後將無法再從光溜的圓端感受到那酥麻快感」的念頭很快地將我打醒。在她的影子裡,我陰沉著臉,瞪視著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但是她並沒有多做解釋。下午三時,小旅店外的行人和吵雜聲絡繹不絕,但在噪音卻在這狹小的老房間中被沉重的空氣壓至無聲。
塗好的朱唇,頓時夾上了在彼端竄升輕煙的小黑管。她看著那不久前被汗水、淚水、體液打花的粧,空想著。視線一下子停留在自己的倒影,一下又流到古老的窗。但始終沒有望過我一眼。終於,許久的沉默,終究還是被打破,由她打破:「我要走了,這次誰也留不住我。有原因嗎?有!我等了很久的他回來了。」她說著,似笑非笑,低著頭。讓裊裊生煙的煙管前端空燒著,冷淡的白絲綢在空氣中讓她的臉看起來更虛無飄渺。
「就這樣?妳不是早已經放棄了之前的生活了嗎?」我爬出了陰影,向前匍匐到她的跟前。仰望著她朝下的臉孔。她有避開,用始終如一的從容對我說:「夠了!蹂躪我蹂躪的還不夠嗎?你,還有其他那些狗男人,為了什麼才到我這裡揮霍。要我用溫柔來撫慰你們一文不值,容易傷害的自尊?要我聽你們抱怨自己的無趣?夠了!我曾經擁有過的生活回來了。我要離開這裡,離開你。」我點點頭,似乎默許了她的意願,但雙手卻主動地從那高衩的紅旗泡邊伸入,撩動她那被絲襪包覆的雙腿。一邊撫摸著,一邊把頭俯上她的旗袍。
「那些男人?你說的那些男人跟我有甚麼關係嗎?不是這樣說的吧?」我感受到她的指尖輕輕在我髮間撩動。感受她輕聲卻充滿力度的美妙嗓音:「你算什麼?不過就個窮酸藝術家。錢不曾多給,首飾不曾送過。也不過就沒禿了頭,沒凸腹,說話甜的多情種。憑甚麼說自己跟他們不一樣?你罵了大半輩子的有錢人跟你不過一丘之貉。無論你把我寫成如何的天上仙女,地上閨女,我還不是個你失去了就等於少了靈感來源的妓女?」
「我對妳上癮了。沒了妳這個妓女,我不能活!」我斬釘截鐵的說道:「別叫我另外再去找一個。癮,很難戒的!」
她扶起我的臉,鄙視的說:「所以呢?就要這樣慢慢毒害自己到犧牲嗎?真的嗎?那這樣我真的看錯人了。我以為自己曾懷過你的小孩不只是因為你對我已經成癮了。原來,你也只是把我當成一件愛不釋手的玩具。原來是這樣!」
聽到這樣不實的指控,我抽回來手,仰靠在梳妝台的下緣。輕輕地搖著頭:「妳知道的。從一開始就不一樣。」她瞪視著我,不可置否的點點頭:「真希望你從一開始就跟他們一樣。一完事就走。結果呢?我竟把自己肉體的大門對著你這窮藝術家敞開外,還讓你住在我的影子裡,讓你審視我黑暗的背面,看著我無可告知的祕密。真蠢!」
「妳也住在我黑暗的心裡。我也讓妳進來了。在空洞中點亮了火把。儘管外殼一然冰冷,但是內心燒著烈火。」
「那麼,讓我們騰出空間來吧。好嗎?」她微笑著,矜持著說完,便從床沿起身,作勢要離去。不甘就此結束,我起身從後方將她撲至床上,撩起了她高衩紅旗袍的裙擺,撫著她無以遮蔽的腿間。沒有倉皇和驚恐,也沒有掙扎,她伏在先前被我們弄皺的白床單上溫柔地說:「最後一次了,讓我可以永遠記著你,在心中打開一個可以永遠藏匿你的空間吧!」
最後一次,我和她在白色的床上,破舊的臥房,古老的鏡前翻攪著。在和煦的白光中,激烈的喧鬧中淹沒。輕煙飛散,煙管的前端不再有火苗。
(撰文: Tienner 攝影作品: Tienner/MD: 林倪安 影片:YouTube/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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