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TNR
2012年6月6日 (四)
廣播器的電線斷了,只聽到站長用擴音器在第一月台上 聲嘶力竭的吶喊。告訴蜂擁、不耐的旅客要往哪裡去,還有車子幾點會到。月台上擠著南下的學生,返家的出遊家庭,以及將回宿舍的外籍人士。我就在那裡被推 著,一下向左、一下向右。等待的班車,誤點得越來越嚴重,西南方正在落下的太陽,從車站遮棚邊緣照耀過來。在晚冬的傍晚,卻是熱得讓人煩躁不堪。
人 群中起了騷動,顯然南下那班誤點近半小時的區間車來了。推擠更加的嚴重。當列車進站靠穩之後,大家才發現原來上面早已塞得滿滿的。等待的人們想擠到還未開 的門邊,準備在已經水洩不通的火車上找到可以讓自己回到家的小小空間。終於,門開了,下車的人和上車的人開始了互不相讓的衝突,聽到的是各種語言的喊聲和 叫罵聲。我感到有個人一直從後面將我往前推,在即將爆發之際,我轉頭看了正在下沉的夕陽,又回過頭來環視圍繞在我身邊的人們。
我拎著自己的的背包,橫切向著人群的終點走去。在外圍的鋁合金板凳上坐著一個年輕女人,面無表情的打量前方的混亂,看似在思考。我繞到她的身後,拿出相機,逆著夕陽,拍下了她的冷靜和孤寂,以及她和熱絡人群的強烈對比。
「不是要上車嗎?怎麼又留下來了?」我聽到來前面的聲音,想是哪女人聽到我快門聲,也注意到我從她身邊而過於是背著我問。我從容的回答她:「不急,夕陽看完再走。」事實也是如此,與其跟他們在車上擠著,生悶氣,還真不如留下來欣賞風景。時間真的沒有差到那一個小時吧。
她轉過頭來,臉上映著陽光,微笑著指著她身邊的空位,而後又回過頭去。
接著我走過去,向她點頭示意,便坐了下來。我們兩個就這樣面對著荒唐的擁擠月台端詳著西沉的夕陽。各自在自己的世界畫出一條界線,將自己和近在咫尺的塵囂隔絕。而退一步所看到的天際線,早已超越在人群中所能見到的屋簷。
(撰文:Tienner 圖片來源:Tienner影片:WuShiDes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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